2024-09-06
2024 年 9 月 5 日晚上，在日本埼玉进行的 2026 年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 18 强赛中，中国队耻辱性地以 0：7 输给日本队。在比分的背后，似乎暗示了两国的命运，令人唏嘘。
自 1990 年代初日本泡沫破裂以来，日本已经经历了“失去的三十年”，经济长期低迷。去年，以美元计价的 GDP 更是被德国超越，落到世界第四位。要知道，日本的人口是德国的 1.5 倍之多，因此人均数据已经有了巨大的差距。
那么日本的问题在哪？我们尝试从日本和德国的统计数据中寻找答案。
根据 2023 年的统计数据，日本人口约为 1.24 亿，其中劳动力人口（15-64 岁的人口）约为 7400 万人，占比 59.5%，65 岁以上的老人有 3600 万人，占比 29.1%，而 15 岁以下的少年有 1400 万左右，占比 11.4%。
反观德国，劳动力人口为 5200 万左右，占比 64.81%，而老龄人口占比则只有 22.36%。
可见德国的劳动力人口占比更高，老龄人口比例更小，因此人均 GDP 高出日本并不奇怪。但是，考虑到日本劳动力人口总量比德国高出不少，总的 GDP 被德国超过仍然不应该，日元汇率低迷是原因之一，此外日本还需要政策调整，提升社会生产力。
再来看移民问题，一个社会迈入发达国家以后，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升，生育率的下降是不可避免的问题。因此，一方面需要出台政策尽量维持生育率，另一方面则需要吸引移民，维持人口结构。
OECD的数据显示，日本的移民人口所占比例约为 2.2%，在发达国家中处于非常低的水平。作为对比，法国的数据是 12.7%，英国 14.3%，意大利 10.4%，同为东亚发达国家的韩国也有 3.5%。可以说，如果不大量吸收移民，那么受老龄化问题影响，日本将继续衰落。
吸收移民可以直接补充劳动力人口，其好处显而易见。但除此之外，移民还伴随着潜在的问题。
问题之一就是移民会对现有的社会造成冲击。日本是一个非常传统，保守的国家，大规模吸收移民，要求对日本的社会文化进行大规模的改造，减少歧视，促使移民更好地融入日本社会。另外，来自第三世界的移民在劳资谈判中议价能力弱，可能会损害本地工人的利益，因此工会需要发挥作用，也要求移民体系进行良好的设计，吸引有技能，高素质的移民，避免冲击劳动力市场。
但长久来看，移民带来的外来文化有助于改造日本保守的社会，对于生产力的提高有促进作用。可以说，移民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负面作用。一些人只注意到了移民的坏处，严厉反对移民，这种看法相当短视。
个人认为中国的经济在经历了多年的高速增长以后，问题逐渐显现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：
中国是一个以制造业为主的国家，在新世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，吸引了数量庞大的外资来投资建厂，也带来了二十年的繁荣。到 2020 年疫情前，除了飞机，芯片之类的高科技产业之外，几乎包揽了全世界的制造业订单。
但是，因为前面提出的三点问题，目前中国的发展模式已经见顶。首先，因为中国的退休金双轨制这一制度优势，养老问题也许不会给政府构成什么负担，但是年轻人数量会减少，这样制造业可用的廉价劳动力也会减少。
同样，因为中国二次分配后基尼系数增大的天才制度设计，中国是一个成王败寇、赢家通吃的社会，加上前面二十年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机会，让很多人看到努力奋斗，当人上人，获得巨额回报的出路。但随着经济下行，分配问题逐渐暴露，机会将迅速减少，年轻人迟早有一天彻底放弃当人上人，也彻底放弃奋斗。
第三点，中国面临巨大的地缘政治风险。在奥巴马时代末期，美国已经注意到了中国的问题。加入世贸之后，中国没有如美国人期待的那样逐渐民主化，反而是中国利用西方的技术转移，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。因此奥巴马搞了 TPP 跨太平洋贸易协议，后来川普上台，发动贸易战，可以说走了弯路，现在拜登又搞了印太经济框架，中心思路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在进行技术转移和开放贸易的同时，也要求你进行制度改革，保障工人权益。
但今年是大选年，可能会有变数，如果川普再次上台，这一进程可能会中断。
但危机之中反而孕育着希望，此次经济上的巨大危机也许能促成政治改革的机会，只是需要的时间可能相当长，至少要一代人的时间。个人认为，社会的变革，虽然往往是年轻人冲在前面，但其实中年人才是主力，如果只是年轻人参与则成不了气候。将来的中国应该是中年人要求变革，年轻人默默移民。